深,她几乎没有力气找出答案。谢顿计划剩下的五十多名成员,则尽可能继续手边的工作。他们大多是百科全书编者,负责调查需要复制与编目的原始资料,为将来迁移端点星预做准备。但唯有获得帝国图书馆的完全使用权,他们才能着手实际的工作。此时此刻,他们仅凭信心苦撑。谢顿失去了他在帝国图书馆中的个人研究室,其他成员获得特权的机会更是微乎其微。 除了百科全书编者以外,谢顿计划的其他成员都是历史分析员与数学家。历史学家负责诠释过去与当今的人类活动及事件,然后将他们的发现交给数学家,后者再将这些成果代入伟大的心理史学方程式。这是个冗长且费心费力的工作。 很多计划成员已经离去,因为回报实在少得可怜—―心理史学家在川陀已成了笑柄,有限的经费又迫使谢顿大幅减薪。但是过去,谢顿经常出现在众人面前,不断为大伙打气,克服困难的工作环境。事实上,目前仍坚守岗位的计划成员,之所以会留下,全是出于对谢顿的尊敬与忠心。
现在,婉达愁苦地想道,他们还有什么理由留下来呢?微风将她的一绺金发吹到眼前,她漫不经心地把它拨开,低头继续除草。“谢顿小姐,能打搅你一会儿吗?”婉达转身抬头看,说话的是个年轻人(她判断他才二十出头),正站在她身边的碎石小径上。她立刻感知他是个强壮且聪颖的人,显然祖父做了明智的选择。
婉达站起身来,我认得你,你是我祖父的保镖,对不对?史铁亭·帕佛,是吗?” “是的,我就是史铁亭·帕佛,谢顿小姐。”帕佛的双颊微微泛红,仿佛很高兴这么漂 亮的女孩竟然留意到他,“谢顿小姐,我希望跟你谈谈你祖父。我非常担心,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”
“能怎么办呢,帕佛先生?我什么也使不上力。自从我父亲——”她吃力地咽了一下口水,仿佛难以说出口,“过世,而我母亲和妹妹失踪后,我唯一能做的,只是每天早上拉他起床。而且说实话,受到打击的不只是祖父而已。你该了解,不是吗?”婉达望向他的眼睛, 便明白他的确了解。
“谢顿小姐,”帕佛轻声道,“对于你失去亲人,我万分遗憾。可是逝者已矣,心理史学 研究必须继续下去。教授似乎已经放弃,但我希望也许你——我们——能做点什么,给他一点希望——一个撑下去的理由。” ―—啊,帕佛先生,婉达想道,也许爷爷才是对的,连我自己也怀疑是否真有撑下去的理由。
她说:“很抱歉,帕佛先生,我想不出能做什么。”她用小铲子指了指地面,“现在,我 得继续对付这些讨厌的杂草了。”
“我不认为你祖父的想法是对的。一定有个撑下去的理由,我们必须把它找出来。” 这番话一字一字打进婉达心头。他怎么知道自己刚才在想什么?除非……“你能透视心灵?”婉达屏住气息,仿佛害怕听到帕佛的回答。“是的,你说对了。”帕佛答道,“我一直都可以。至少,我不记得什么时候不能。大半 时间,我甚至不会意识到这件事,我就是知道人们在想什么,或是想过什么。“有时候,”感到婉达发出了解的讯息,帕佛很受鼓舞,他继续说,“我会接收到一闪灵光。不过,那总是在人群中,我找不到究竟是谁发出的。但我知道周遭还有其他像我——像我们这样的人。”
婉达兴奋地抓住帕佛的手,她的园艺工具早已丢到地上。“你知道这对爷爷,对心理史学,代表什么意义?我们单独一人只能发挥有限的威力,但我们两人一起——”说到这里婉达迈步走向心理史学大楼,留下帕佛站在碎石小径上。快要走到入口时,她停下脚步,转过身来。
―—来吧,帕佛先生,我们一定要告诉祖父。婉达闭着嘴巴说。―—嗯,我想我们是该这么做。帕佛一面向她走去,一面以同样的方式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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