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进来,牧羊人,欢迎你,”一个村民说。
“我叫盖伯瑞尔·奥克,乡亲们。”
年老的酒店老板,留着白发和长长的白胡子,僵硬地把头转向盖伯瑞尔。“诺科姆的盖伯瑞尔·奥克!”他说,“我与你的祖父母很熟!我儿子雅各布和他的小儿子比利也认识你们家。”他的儿子雅各布头秃了,牙也没了。小儿子比利大约有四十岁。
“有雅各布这样大的儿子,你一定年纪不小了,老板,”盖伯瑞尔礼貌地说。
“是的,我活了有一百多年了,”小老头骄傲地答道。“牧羊人,坐下和我们喝一杯。”
盛有热啤酒的杯子在一圈饮酒者中传递着。一阵沉默之后,盖伯瑞尔把话题转到他最关心的事情上。
“伊芙丁小姐是个什么样的女主人?”他问。
“牧羊人,我们对她几乎一无所知,”简·考根答道。这是一个有着一张红脸,大大的个子,快快活活的人。“几天前她叔叔死后她才来到这里。不过,给伊芙丁家族干活没错。当然,对我们发号施令的是农场经理。”
“噢!”酒店老板皱着眉说。“本杰·宾尼威斯!”
“他让人信不过!”雅各布恨恨地接着说。
盖伯瑞尔接着就与简·考根离开了,简说在他家里可以给盖伯瑞尔找个床位。正当其他人准备离去时,一个名叫拉班·托尔的年轻人冲进酒店。他激动得有点说不出话来。
“是本杰·宾尼威斯!”他大声说。“伊芙丁小姐抓住他在谷仓偷麦子!小姐已把他打发走了!还有更糟的事呢——伊芙丁小姐最年幼的女仆范妮·罗宾失踪了!女主人要我们明天去找她。另外,比利·斯摩伯里,女主人要你去卡斯特桥,看是否能找到一直在追求范妮的那个年轻士兵。”
那天夜里,消息传遍了整个村庄,唯有盖伯瑞尔不知晓,因为他脑子里只想着芭丝谢芭。在漫长的黑夜里,他看到了她姣美的面庞,忘记她并不爱他。
第二天早晨,芭丝谢芭和女仆利蒂在清扫书上的灰尘时,一位来访者站在了前门。此人是伯德伍德先生,他在威瑟伯里拥有一个大农场。
“利蒂,我不能这样去见他!”芭丝谢芭说,惊慌地看着自己满是灰尘的裙子。“下去告诉他我很忙。”
伯德伍德先生走后,利蒂返了回来,芭丝谢芭问,“他有什么事,利蒂?他究意是谁?”
“小姐,他只想问问范妮是否找到了。你知道,范妮没有家,也没有朋友,伯德伍德先生好心地给她付钱让她去上学,还在你叔叔这里给她找了事干。他是你的邻居,他的农场就挨着你的农场。”
“他结婚了吗?他有多大年纪?”
“他还没有结婚。四十来岁,很英俊,也很有钱。这个地方的姑娘们都想劝说他结婚。可他好像对女人不感兴趣。小姐,有人向你求过婚吗?”
“有过,利蒂,”芭丝谢芭停了一下说,想起了盖伯瑞尔。“不过,他有点配不上我。”
“噢,我们大部分人都是一有人求婚就赶快接受,而你却能拒绝,多好啊!小姐,你爱他吗?”
‘不,不过我挺喜欢他。”
下午,芭丝谢芭把她的雇工都召集到屋子里的旧大厅里。
“乡亲们,我想告诉你们我并不打算雇一个新的农场经理。我想自己管理农场。”人群中传出惊叹声。她布置了下星期农场的工作,然后转向其中一人。“比利·斯摩伯里,范妮·罗宾有消息吗?”
“小姐,我猜她是跟她的那个年轻人跑了。士兵们已经离开了卡斯特桥,我想她跟他们一起走了。”
“好吧,也许以后会发现些什么。你们一个人去告诉伯德伍德先生比利所说的。乡亲们,我希望我可以相信你们所有的人会为我好好干的。晚安。”
那天晚上晚些时候,在威瑟伯里以北好几英里的一个镇上,人们可以看到一个白色的、矮小的影子在一幢大建筑物旁的小路上慢慢地走着。这是一个阴沉的、下着雪的夜晚,乌云低低地挂在天边,这是那种破灭希望、失去爱情的夜晚。
“一、二、三、四、五。”白色的影子数着建筑物上的窗户。然后她开始朝第五个窗口投掷裹着雪的小石头。终于,窗户打开了,一个人喊道,“谁在那儿?”
“是托伊中士吗?”一个姑娘的声音问。
“是我,”那人答道。“你是谁?”
“欧,弗兰克,你不认识我了吗?”姑娘绝望地喊道。“我是你的——我是范妮·罗宾。”
“范妮!’那人惊叫道。“你是怎么到了这里的?”
“我从威瑟伯里一路走着来的。弗兰克,见到我你高兴吗?弗兰克,那事定在什么时候?”
“你说什么?”
“你知道,你答应过。我们什么时候结婚,弗兰克?”
“噢,明白了。可是——你需要合适的衣服——我们需要通知牧师。这些需要时间。我没料到你这么早就会来。”
“欧,弗兰克,我非常爱你。你说过要和我结婚——”
“好了,别哭。别犯傻。如果我那样说过,当然我会和你结婚。我明天去看你,咱们到时商量细节。”
“好的,弗兰克,你可一定来!我住在北街退尔太太旅店。明天一定来,弗兰克!再见,弗兰克!”
欢迎访问英文小说网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