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在天太晚了,恐怕不能埋了吧,”他说,“不过,我可以安排明天下葬。”
“我把棺木放到教堂过夜吧,先生。”盖伯瑞尔提议道,他不想让芭丝谢芭看见。
就在这时,芭丝谢芭出现了。“不行,盖伯瑞尔,”她说。“可怜的范妮应该在她的老家过上最后一夜,把棺木抬进房里吧。”
于是,棺木抬进了一间小起居室,盖伯瑞尔独自留下守灵。尽管他小心翼翼,最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,芭丝谢芭即将发现真相,这可太糟了。突然,他有主意了。他看着简简单单写在棺木盖上的字——“范妮·罗宾及孩子”,然后用一块布小心地把最后两个字盖住。悄悄地,他离开了房间。
芭丝谢芭心情很怪。她既觉得孤单、痛苦,对丈夫的过去颇为担扰,但仍未停止对她丈夫的爱,她正在等待他回家,这时利蒂敲门进来了。
“太太,玛丽安刚刚听到点风声……”她犹豫了一下。“不是你或我们的事,是有关范妮的事。威瑟伯里的人们传言……”利蒂俯在她的女主人耳边耳语起来。
芭丝谢芭从头到脚都颤抖起来。
“我不相信!”她叫道。“棺材盖上只有一个名字!可这传说也可能是真的。”
她不再说什么,利蒂悄声出了门。芭丝谢芭几乎已确信范妮和托伊的事,可她还想证实一下。她走进停放棺木的那间起居室,把发烫的手放在额头,喊道,“把你的秘密告诉我,范妮!希望这不是真的,不是两个人!我要是能看你一眼,就会知道的!”
停了一会儿,她又缓慢地说,“我要看看你!”
又过了片刻,她站在揭去盖子的棺木边,一边向里看,一边说,“最好还是知道最坏的情况,现在我知道了!”她的眼泪落在棺木里那死去的两人身边,这是哭范妮的泪水,也是哭自己的泪水。虽然是芭丝谢芭而不是范妮嫁给了托伊,可死去的范妮才是获胜者。她活着时遭受了种种磨难,现在正在向芭丝谢芭复仇。
芭丝谢芭看着范妮那张凉冰冰的、惨白的脸,看着那黄头发,忘记了时间,也没有意识到托伊已经到家。他推开门进来,没弄明白棺材里是谁。
“怎么啦?谁死了?”他问道。
芭丝谢芭想从他身边挤过去。“放我出去!”她喊道。
“不行,待在这儿,我要你留下!”他抓住她一只胳膊,一起往棺木里看。
托伊看到那母亲和婴儿,呆立不动。然后他才一点一点地弯下身,脸上显出深深的悲伤。芭丝谢芭仔细观察他的表情,她可从未见过他这样伤心。慢慢地,托伊跪下,给范妮·罗宾轻轻一吻。
芭丝谢芭双手搂住他的脖子,从心底里大声狂喊,“别!别吻她们!噢,弗兰克,别!我比她爱你!你也得吻吻我,弗兰克!你得吻吻我,弗兰克!”
一时间,托伊十分迷惑,他没料到自己这位高傲的妻子会这样孩子般地叫喊。随后,他便把她推开了。
“我不会吻你的!”他说。
“你能说出理由吗?”芭丝谢芭问道,努力克制着自己。也许她并不该问。
“我一向是个黑了心的坏蛋,可是这个女人,这个死去的女人,对我来说比你更加重要,过去是,现在是,将来也是。我要不是看到你这张漂亮的脸,早就娶了她了!我真应该娶了她!”他转向范妮。“不过别在意,亲爱的,”他说,“在上帝的眼里,你才是我的妻子!”
听到这些话,芭丝谢芭嘴里发出长长的一声绝望而愤怒的叫声。“如果她——是,那我——是什么?”
“你什么也不是,什么都不是,”托伊狠心地说。“仅仅在牧师面前举行个仪式并不能缔造婚姻,我并不认为我是你的丈夫。”
芭丝谢芭此刻只想从他身边跑开,不去听他说的那些话。她径直跑到房子外面,身上裹着一件斗篷,在外面待了一整夜,等着棺木抬出下葬。次日早晨,人们刚把棺木抬走,她便进到屋内,小心地躲避着托伊。但是,她的丈夫一大早便外出了,没有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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