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.囚禁

　　囚禁
　　他们都猛地倒在了草地边上，叹着气。
　　“他们为什么这样做呢，就在我们快要出去的时候？”迪克说，“你们觉得这会不会是个失误啊？我是说，他们会不会认为我们已经有足够的时间出去了，还是别的什么原因？”
　　“如果是个失误的话，那很容易解决，”朱利安说，“我只需要骑自行车回到房子里，告诉他们，他们关大门关得太早了。”
　　“嗯，你去吧，”乔治说，“我们在这儿等着。”
　　但是朱利安还没来得及骑上自行车，就传来了汽车沿着长长的车道飞驰而下的声音。所有的孩子都跳了起来。理查德惊慌失措地跑到了灌木丛后面，他非常害怕再次面对洛奇。
　　汽车开到孩子们身边，停了下来。“没错，他们还在这儿。”佩尔顿先生从车里下来说道。洛奇也下车了。他们走到孩子们跟前。
　　洛奇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。他很快问道：“还有一个男孩在哪儿？”
　　“我不知道，”朱利安冷冷地说，“哎呀，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骑自行车出了大门。你们为什么这么快就把大门关上了，佩尔顿先生？”
　　洛奇已经看到了灌木丛后面理查德颤抖的身影。他大步走过去，把理查德拽了出来。他紧紧地盯着理查德看了看，然后把理查德拉到了佩尔顿先生旁边。
　　“嗯，和我想的一样，这就是我们要抓的男孩！他好像用什么东西把头发染黑了，所以我没认出他来。但是当他走后，我觉得他有点眼熟，这就是我想再看一下的原因。”他摇晃着可怜的理查德，就像狗在摇晃一只老鼠一样。
　　“那你想怎么做？”佩尔顿先生阴沉着脸问。
　　“当然是把他留下，”洛奇说，“我现在要报复他爸爸，他爸爸得为这个令人讨厌的儿子付一大笔钱！那很有用，不是吗？而且这小子跟他爸爸说了一些关于我的谎话，我可以借机惩罚他。讨厌的小东西。”
　　他又摇了摇理查德。朱利安走上前去，脸色发白，十分愤怒。
　　“你住手！”朱利安说，“放了这个男孩。你做得还不够吗？无缘无故地把我弟弟关起来，把我们全都关了一个晚上，现在你说要绑架！你不是刚从监狱出来吗？你想再回去吗？”
　　洛奇放开理查德，向朱利安扑过去。蒂米咆哮了一声，猛扑过去，咬住了洛奇的手。洛奇发出一声怒吼，抚摸着他受伤的手。他朝朱利安大喊道：“管好那只狗，听见没？”
　　“如果你讲道理的话，我会管好它的。”朱利安仍然气得脸色发白，说，“你现在就放我们所有人走。回去，打开大门。”
　　蒂米咆哮着，着实令人害怕。洛奇和佩尔顿先生都吓得赶紧往后退了几步。洛奇捡起了一块很大的石头。
　　“如果你敢扔，我就让狗再咬你！”乔治突然惊恐地叫道。佩尔顿先生让洛奇把手中的石头扔掉了。
　　“别傻了，”他说，“那只狗能把我们咬成肉泥——又大又丑的畜生，看看它的牙齿。看在上帝的份儿上，放这些孩子走吧，洛奇。”
　　“等我们计划完成才能放他们走，”洛奇仍然抚摸着他的手，恶狠狠地说，“现在先把他们都囚禁在这儿！不用多久，我们就能完成工作了。另外，我出去的时候，要带着理查德那个小家伙和我一起。哈，我会给他一些教训——还有他爸爸。”
　　蒂米又叫了起来，它用力拽着乔治的手。她紧紧地抓着它的项圈。当理查德听到洛奇对他的威胁时，他浑身发抖，眼泪从他脸上流了下来。
　　“很好，你想怎么哭就怎么哭吧，”洛奇怒视着他，说，“你等着我来抓你吧，可怜的胆小鬼！你从来都没有任何勇气，只会到处讲故事，只要一有可能，你就干坏事。”
　　“喂，洛奇，你最好到屋里去，看看你那只手的伤势，”佩尔顿先生说，“它流血流得很厉害，你应该把它冲洗干净，上点药。你知道被狗咬了是很危险的。走吧，你可以稍后再来对付这些孩子。”
　　洛奇没有反抗，跟着上了车。孩子们静静地看着他，他朝他们挥了挥没有受伤的拳头。
　　“多管闲事的小屁孩们！小……”
　　但他其余的话被汽车引擎的声音盖住了。佩尔顿先生把车往后倒了一点，掉了个头，车沿着车道往上开，消失了。五个孩子坐在了草地的边缘上，理查德开始大声哭起来。
　　“闭嘴，理查德！”乔治说，“洛奇说得对，你是个没有勇气的胆小鬼。安妮比你勇敢多了，我真希望我们从来没有遇见你。”
　　理查德用手擦了擦眼睛。他的手是乌黑的，黑色的炭灰和泪水混合在一起，成了一条一条的黑纹，使他的脸看起来特别古怪，真的是愁眉苦脸的悲伤样子。
　　“对不起，”他吸了吸鼻子，“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，但我真的胆小。我一直是个胆小鬼，我控制不住自己。”
　　“不，你可以的，”朱利安鄙视地说，“任何人都可以掌控自己，不让自己成为一个懦夫。你感到胆怯是因为你只想着自己的安危，而没有考虑他人。小安妮更担心我们，而不是她自己，这让她勇敢起来。这就是她不可能成为胆小鬼的原因。”
　　这对理查德来说，是一个全新的理念。他试着擦干脸上的泪水。“我会试着像你们一样，”他闷声说，“你们都很正派，我以前从来没有过像你们这样的朋友。老实说，我不会再让你们失望了。”
　　“好吧，拭目以待，”朱利安怀疑地说，“如果你突然变成一个英雄，那一定会是个惊喜，一个非常棒的惊喜。但与此同时，如果你停止哭泣，让我们好好谈谈，这也会很有意义。”
　　理查德平静了下来，他脸上的“炭灰纹”看起来真的很奇怪。朱利安将身体转向了其他人。
　　“这真叫人恼火！”他说，“我们本来马上就要出去了。我想他们会把我们关在某个房间里，把我们留在那儿，直到他们所谓的‘工作’完成。我猜那个‘工作’包括把那个藏起来的家伙安全地带走，就是我在密室里看到的那个人。”
　　“理查德的家人不会把他失踪的事情报告给警方吗？”乔治问道。她抚摸着蒂米，而蒂米——乔治好不容易回到它身边，它一直在舔着她。
　　“他们会的，但那有什么用呢？警察根本不知道他在哪儿，”朱利安说，“说到这儿，也没人知道我们在哪儿。不过范妮婶婶并不会担心，因为她知道我们骑自行车去旅行了，反正也不会有人给她写信的。”
　　“你觉得那些人出去的时候真的会把我带走吗？”理查德问。
　　“希望我们能在那之前逃走。”朱利安说。他不想把话说那么绝对，但是理查德肯定会被带走的！
　　“我们怎么逃呢？”安妮问，“我们永远无法越过那些高墙，我也不指望会有人经过这荒凉的山顶，也不会有什么卖东西的人来这边。”
　　“那邮递员有可能来吗？”安妮问。
　　“那些人可能每天都会安排人去取他们的邮件，”朱利安说，“我觉得他们不会想让任何人来这里。或者，在大门外可能有一个信箱。我怎么没想到！”
　　他们走到大门那儿去看了看。虽然他们伸长脖子看了两边，但似乎并没有供邮递员放信进去的信箱。于是他们心里刚刚燃起的微弱希望——以为可以抓住邮递员给他留个口信，又立即破灭了。
　　“喂，是那个女人，叫艾吉还是什么的。”乔治突然说，蒂米也叫了起来。他们都把头转了过去。没错，艾吉正匆匆忙忙地沿着车道走过来，她有可能是要出去吗？大门会不会因为她打开？
　　当她走近时，他们的希望破灭了。“哦，你们在这儿！我来带个口信。你们有两种选择，可以整天都待在院子里，一步也不踏进房子，或者也可以进屋里去，一起被关在一个房间里。”
　　她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，然后放低了声音说：“很抱歉你们没能出去，我真的很难过。一个像我这样的老妇人被困在这儿和亨奇一起，已经够糟糕了，但是把孩子们留在这个地方是不对的，而且你们都是好孩子。”
　　“谢谢，”朱利安说，“现在，看在您觉得我们很好的份上，告诉我们，除了通过这个大门，我们有没有其他办法可以出去？”
　　“没有，一点办法也没有。”艾吉说，“一旦大门关上了，这里就像一座监狱，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入。而只有得到佩尔顿先生和其他人的同意，你们才能出去。所以不要试图逃跑，没有希望的。”
　　听到这里，大家都没有说话。艾吉偏过头朝肩后瞥了一眼，好像害怕有人在偷听，也许是害怕亨奇吧。然后她继续低声说：“佩尔顿先生让我不要给你们太多吃的，他还指使亨奇要给狗吃下了毒的食物。所以除了我亲手给你们的食物以外，你们不要让它吃任何东西。”
　　“畜生，”乔治骂道，她紧紧地抱住蒂米，“你听到了吗，蒂米？
　　真可惜，你应该也咬佩尔顿先生一口。”
　　“嘘！”那女人害怕地说，“我不应该告诉你们这些，你们知道的。但是你们很善良，还把那么多钱都给了我，你们真的很好。现在你们听我说，你们最好说你们更情愿待在外面的院子里，因为如果你们被关起来，我就不敢给你们多少吃的了，以免洛奇进去看到。但如果你们待在这儿就容易多了，我可以给你们很多。”
　　“非常感谢！”朱利安说，其他人也点了点头，“无论如何，我们都宁愿待在这里。我想，如果我们在屋子里自由活动的话，佩尔顿先生会担心我们无意中发现他一些奇怪的秘密的。好吧，告诉他我们会待在院子里。我们的吃的怎么办呢？我们应该怎么做？我们不想给您添麻烦，但是我们很饿，今天我们真想好好吃一顿晚餐。”
　　“我会帮你们搞定的，”艾吉说着居然笑了，“但是记住我说的话，别让那只狗吃亨奇给它的任何东西，否则它会中毒的！”
　　房子里传来了叫喊声，艾吉猛地抬起头听着。“是亨奇，”她说，“我必须得走了。”
　　她急急忙忙地沿着车道往回走。“好啊，”朱利安说道，“他们以为能毒死蒂米？他们得再好好想想，是吧，老兄？”
　　“汪！”蒂米严肃地叫了一声，甚至连尾巴都没有摇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