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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7.漫漫长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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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漫漫长夜
  这时候,突然有一只老鼠从小屋的角落里冲了出来,从秘道口跑了下去。蒂米冲着老鼠叫了一声后,便赶过去追它,追到打开的地板门那里,它四条腿赶紧张开,顺势划过地板门,成功停在了秘密通道口旁边。
  它站在地板门的位置,侧着耳朵倾听。
  “快看,蒂米听到了什么。”安妮说,“难道有人来了?会不会是那些人带着走私货过来了?”
  “不是,他只不过在听那只老鼠而已。”朱利安说,“这样,我们先把地板门给关起来,然后把盒子、麻袋以及其他东西都堆在上面。等到那些人回来的时候,就会发现自己被困在里面了。这时,只要我们及时报警,就可以将他们顺利抓捕起来。”
  “好主意!”迪克说,“等到他们发现地板门打不开的时候,肯定会气急败坏的。而且另一边的出口已经涨潮,想跑也跑不掉。”
  “我真想看看庞鲁斯兰先生发现地板门被关起来,还有这么多东西堆在上面时的表情。”朱利安说,“他肯定又会发出几个奇奇怪怪的声音!”
  “哦哦啊啊的。”迪克调笑一番后,发现地板门抬不起来,“朱利安,快来帮我关这个地板门,它太重了。”
  他们把这偌大的地板门关起来后,就开始拖动麻袋、箱子,甚至还搬了一些很重的机器压在地板门上面。现在,无论是谁都没办法从下面把门打开了。
  把这些工作都做完后,他们浑身又热又脏,感到身心疲惫,但都松了口气。“呼!”迪克说,“做完这些后,感觉好多了。我们现在最好回农舍去,跟庞鲁斯兰夫人报平安。”
  “唉,我们要告诉庞鲁斯兰夫人她丈夫做的这些勾当吗?”安妮说,“我真的很喜欢她,我觉得她现在一定非常担心我们。”
  “是,要说出来并不简单,”朱利安冷静地说,“最好让我来跟她交代清楚。走吧,我们快回去,要是一直站在这里说话,会惹得农场的狗叫唤的。我很好奇,它们怎么到现在一声都没叫过。”
  这的确是出人意料的事情。通常,如果夜里有一点动静的话,这些农场里的狗就会叫个不停。五个孩子和蒂米离开了放置机器的小屋,一起走回农舍。这时候乔治拉了拉朱利安的手臂。
  “快看那边,”她小声地说,“看到山上的灯光了吗?那是什么?”
  朱利安看到山上到处都是移动的灯光。他皱了皱眉头,猜想说:“我想可能是庞鲁斯兰夫人组织了一些人去找我们了,那些光就是他们手上拿着的灯笼。天哪,希望谷仓仔们没有一起跑去找我们。”
  他们匆匆赶到农场里,看到那个大谷仓——也就是谷仓仔用来表演的地方——漆黑一片。朱利安能想象得到今晚看演出用的凳子应该还摆在那里,他还想起了庞鲁斯兰先生在里面翻找谷仓仔的柜子和衣服的情景。
  一阵尖细的呼唤声使他们全都停下了脚步。乔治用手抓住蒂米的项圈,防止它叫起来。这人会是谁呢?
  他们一动不动,也没有做出回应。那个人又说:“这边,我在这儿!”
  依然没有人动。他们为此感到疑惑。会是谁在那边等人?他又在等谁?那个人声音更大了,说:“这边,在这边!”
  这时候,他好像不耐烦了,跑到农场这边。由于环境太黑,朱利安看不清他是谁,于是他打开手电筒照着那个人。
  是谷仓仔的老板!依然是那副铁青的面孔。当光线照在他脸上的时候,他赶紧往后退了几步,消失在一个角落里。蒂米冲他叫起来。
  迪克说:“那个人是谷仓仔老板,他在这儿做什么?”
  “我不知道,”朱利安说,“我好累,不想去探究了。如果看到克洛普在角落偷看我们,然后突然跑出来吓我们,我也不会感到意外的。”
 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。这的确是栩栩如生的克洛普会做的事情。
  他们来到农舍,楼上楼下都有灯光。厨房的窗帘没有拉上,孩子们路过的时候往里面瞄了一眼,看到庞鲁斯兰夫人正坐在椅子上,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,看起来非常焦虑。
  他们打开厨房的门,连同扬也一起走进去。庞鲁斯兰夫人马上站起身来,跑到他们身边。她抱着安妮,试图将乔治也拥入怀中,她话说得特别快,而且孩子们不愿意看到的是,她担心得哭了。
  “天哪,你们跑哪里去了?”她说着,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,“所有人都跑出去找你们,包括家里的狗,谷仓仔们也去了,他们已经找了好久,而且庞鲁斯兰先生也没在家,我都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,他也不见了。今晚真是太糟糕了,但好在你们都平安无事。”
  朱利安看她那么难过,就轻轻地挽着她的手臂,带她到椅子前坐下。“别担心,”他说,“我们已经安全了,我们也很担心您会为我们着急。”
  “你们究竟去了哪里?”庞鲁斯兰夫人哭着说,“我还以为你们被淹死了,或者是在山上迷路了,或是掉到矿洞里去了。庞鲁斯兰先生七点就出去了,我到现在还没有看到他呢!”
  孩子们立刻感到浑身不舒服,因为他们知道庞鲁斯兰先生是去了摩托艇上拿那些走私货,然后再跟他的同伙从秘密通道把货物给拿回来。
  “快告诉我你们去做什么了,”庞鲁斯兰夫人说,她擦干眼泪,声音听上去开始严肃起来,“我们所有人都在为你们担心!”
  “好,”朱利安说,“虽然说来话长,但我试着长话短说。庞鲁斯兰夫人,这里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。”
  他把事情的经过全盘托出,从老爷爷的传说开始,讲到他们如何去旧灯塔探索,在通往船只毁灭者那个海湾的秘密通道里,他们如何被囚禁,又是如何逃脱的。说到这里,朱利安停了下来。
  他要如何跟可怜的庞鲁斯兰夫人说,参与走私的其中一员,就是她的丈夫?他分别看了其他人一眼,安妮已经开始哭泣,乔治也有点想哭。这时候扬突然把话说了出来。
  “我们看到庞鲁斯兰先生在海湾那边,”他为自己终于能插上话感到开心,“我们看到他了!”
  庞鲁斯兰夫人盯着扬看,然后再看向其他几个孩子,他们脸上流露出尴尬和焦虑的神情。
  “你在海湾那边看到他了?”她说,“不可能!他去那边能做什么?”
  “我们觉得……我们觉得他也是走私犯成员之一,”朱利安尴尬地说,“我们看到他好像将一艘船划到暗礁上的摩托艇上,如果真的是他的话,他……可能……也许就卷入了一些麻烦中,庞鲁斯兰夫人……”
  朱利安话还没说完,庞鲁斯兰夫人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,重重地打了他一耳光,他都来不及躲闪,这完全出乎大家的意料。
  “你这个坏孩子!”庞鲁斯兰夫人气得大口大口直喘,“满口胡言,你居然敢说正直、诚实而又虔诚的庞鲁斯兰先生是个走私犯!
  他会跟那些走私犯混在一起?你再胡说八道,我就打到你不敢乱说。”
  朱利安躲过了第二个巴掌,他被平时和颜悦色的庞鲁斯兰夫人突然转变的态度吓到了。她满脸通红,眼神凶狠,突然间,个头好像也变得高大起来。他从来没见过有人发这么大的脾气!扬见状马上躲到了桌子底下。
  蒂米呜呜地低吼着,它喜欢庞鲁斯兰夫人,但它不能允许她打自己的朋友。庞鲁斯兰夫人看着朱利安,气得浑身发抖。
  “快给我道歉!”她说,“不然的话,我就狠狠地收拾你一顿。你等着看庞鲁斯兰先生回来以后,听到你们说的这些话,他会怎么说!”
  朱利安高大强壮,对庞鲁斯兰夫人来说,“收拾”可能够呛了,但朱利安觉得如果他不道歉的话,夫人会拼尽全力去达到目的。她简直跟老虎一样凶猛!
  他用手轻轻抓着她的手臂。“别生气了,”他说,“抱歉惹您不高兴了。”
  庞鲁斯兰夫人把他的手甩开。“生气?只是生气那倒还好,”她说,“别人知道了会怎么说庞鲁斯兰先生?在海湾的人肯定不是他,肯定不是!我只想知道现在他在哪里,我非常担心。”
  “他在秘密通道里,”扬躲在桌子底下说,“我们把他困在地板门下面了。”
  “秘密通道里!”庞鲁斯兰夫人喊起来,孩子们看到她站起来又坐下后,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。她转身看向朱利安,向他确认这句话的真实性。
  他点了点头。“是的,我们是从沙滩那边利用这条通道走回来的,扬知道路。我们是从放机器的小屋里的地板门下面出来的。我们,呃,我们把地板门关了起来,然后在上面堆了很多东西。我想,呃,我觉得庞鲁斯兰先生应该是出不来了。”
  庞鲁斯兰夫人听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,她欲言又止,嘴巴就像一只金鱼呼吸时那样,重复张开又闭上。孩子们觉得很不自在,而且也为她感到难过。
  “我不信,”她说,“你们做了个噩梦,这肯定不是真的。庞鲁斯兰先生随时都可能回来。我跟你们说,他肯定不在那条通道里!他不是个坏人,你们等着看吧,他一会儿就会走进来。”
  庞鲁斯兰夫人说完后,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,就在这个时候,一阵脚步声从农场传过来,“哒,哒,哒哒……”
  “我好害怕!”扬突然尖声叫出来,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。那脚步声是朝厨房这个方向来的,直到门的位置。
  “我知道谁来了!”庞鲁斯兰夫人跳起来说,“我知道谁来了!”
  门开了,一个人走了进来——是庞鲁斯兰先生!
  他的妻子跑向他,并紧紧地抱住了他:“我就说你会回来的!谢天谢地。”
  庞鲁斯兰先生看起来很疲惫,孩子们看到他的时候,也傻掉了,不过,也观察到他身上都湿了。他同样惊讶地看着孩子们。
  “孩子们怎么都醒着?”他说,听到他说话,他们的下巴都快掉了下来。为什么他说话那么清楚?咬字变得那么清晰,虽然听起来有点咬舌头的感觉。
  “哦,庞鲁斯兰先生,这些孩子说了你一些坏话,”他妻子哭着说,“他们说你是走私犯,看到你在船只毁灭者的海湾那边,跑到摩托艇上拿走私货,还说你被他们困在秘密通道里,地板门被他们堵住了,而且……”
  庞鲁斯兰先生推开他的妻子,突然转身面对那群一脸惊讶的孩子们。他们非常警惕。难道他从秘密通道里逃出来了?即使他力气再大,也不可能推开堆在地板门上的那么多东西啊!这个男人黑色的头发,粗犷的眉毛,深邃的眼睛,浓厚的黑胡子,都让他看起来极其凶恶。
  “怎么回事?”他命令般地询问。他们已经习惯了他口齿不清的样子,突然间变得吐字清晰让他们觉得有点不适应。
  “是这样的,”朱利安尴尬地说,“我们……呃……我们在灯塔那边探索,然后……然后发现走私犯的秘密,我们以为我们在海湾那边看到的人是您,还把您,连同您的同伙,困在了地板门下面,而且……”
  “这很重要,”庞鲁斯兰先生说,他的语气很急切,“我不是走私犯,你们搞错了,我正在配合警察工作。在海湾里的人不是我,而是另有其人。不过,我的确去过海岸那边,在那边观察过,所以身上都湿透了。不过我什么都没发现。你们知道些什么?说说地板门的事情,你们真的把那些人困在下面了吗?”
  这些话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,一时说不出话来。最后,朱利安率先打破了僵局。
  “是的,我们的确把他们困在了地板门下面,如果你想要抓住这些人的话,就把警察找来,我们一起去。我们只需要在地板门上面等着走私犯上来就行。”
  “太好了!”庞鲁斯兰先生说,“快走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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