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.扣人心弦

扣人心弦
两个男孩折回大门口。迪克转过身来，回头看了两三遍。“希望没有人盯梢！”他说，“我老觉得有人在监视我们。”
“噢，管他呢！”朱利安不耐烦了，“你看，大门就在这里，我站在你腿上，一下就翻过去了。”
迪克一推，朱利安毫不费力地翻过了大门。门是闩着的，没有上锁。朱利安小心翼翼地拉开门闩，给迪克和蒂米开了一扇门。“蒂米不能留在外面！”他说，“它没法从门上爬过来！”
他们躲在树影里，一路沿着车道朝房子走过去。房子近在咫尺，一弯明月从云层冒出头来，照亮了这幢老房子，房子样式不够美观，烟囱高耸，窗户非常狭小，像一双正在监视别人的眼睛。
迪克突然朝身后瞥了一眼。朱利安看见了，不耐烦地说：“又紧张了？迪克，别傻了。你也知道，如果有人跟踪我们，蒂米一听到就会扑上去。”
“嗯，我知道。”迪克说，“我这样确实很傻，但今晚我总有这种感觉，真的觉得有人在那里！”
他们径直朝房子走去。“怎么进去呢？”朱利安小声说，“门肯定都锁上了，试试从窗户进去。”
他们蹑手蹑脚地绕着房子转起来。朱利安说得对，门都锁上了，窗子也都关得紧紧的，没有一个是开着的，也没法从外面打开。
“要是这栋房子是格林戈的，那他肯定会把很多秘密藏在这里，并要求这里绝对安全，大门紧闭、高墙竖起、门窗锁上！”迪克说，“没有小偷进得来。”
“我们也进不去。”朱利安感到绝望，“都转三圈了！门、窗户，都进不去，阳台也爬不上，也没有常春藤可以爬，什么都没有！”
“再转一次。”迪克说，“我们可能漏掉了什么。”
于是他们又绕了一圈，路过厨房时，发现一个新东西。月亮这时候出来了，他们看见地上有一个黑窟窿。这是什么？
月亮再次被乌云遮住，他们蹑手蹑脚走进洞里，拿手电筒迅速照了一下。
“是一个送煤口！”迪克大为惊讶，“之前怎么没看到？看，盖子就在洞口旁边，是开着的。上次我们经过的时候，月亮肯定是被乌云遮住了，不然我们怎么会没注意到呢？”
朱利安感到忐忑不安，“之前没看见过，我肯定。很奇怪，会不会是个陷阱，你看呢？”
“我 不 觉 得。”迪 克 说，“走， 我 们 下 去， 起 码 能 有 条 路 进去。”他拿起手电筒朝洞里照去，“没错，你看，下面全是焦炭——我们很容易跳上去。蒂米，你走前面先摸清楚情况。”
蒂米往下一跳，四脚着地落在煤堆上，脚边的煤球往外滚。“它安全着落了，”朱利安说，“我先下去，你再来。”
朱利安跳了下去，又有焦炭滑下去了，发出的动静在这寂静的夜晚似乎格外的响。朱利安拿手电筒四处照了照。
地窖的中间是一大堆焦炭，他们就站在上面，那头有一道门。
“希望这道门没锁。”迪克小声说，“蒂米，注意，现在看在上帝的分上，紧跟着我们，千万别出声！”
他们踩着沙砾一般大小的焦炭走到门口。朱利安转了转脏兮兮的把手，门朝里面打开了！“没锁！”朱利安松了口气。
两人蹑手蹑脚地前进，蒂米紧跟他们的脚步，穿过这道门，发现来到另一个地窖，里面放着石头架子，上面堆满了罐头、箱子和板条箱。“被包围都没事，这些食物足够了！”迪克轻声说，“哪里有楼梯呢？我们得出去！”
“那里。”朱利安停下脚步，拿出手电筒，他听到了一点动静。
“你听见了吗？”他小声说，“煤窖里好像有脚步声！天哪，希望不要有人跟踪我们，不然我们很快就会被抓起来的。”
他们竖起耳朵，但是什么都没听到，于是走到石阶上，打开了顶部的门。远处是一间大厨房，被昏暗的月光照亮了。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，接着蒂米大叫起来。迪克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了。这团黑影在地板上悄悄爬着，然后消失在黑暗里。究竟是什么？迪克一把抓住朱利安，吓得朱利安跳了起来。
“笨蛋，别这样！只不过是一只厨房里的猫。”朱利安小声说，“啊呀，你吓了我一跳。蒂米没有追上去不是件好事吗？不然又是一阵大闹，把人吓死！”
“你觉得乔治会在哪里？”迪克问，“在顶楼？”
“不知道，我们每间房都看看。”朱利安说。于是他们检查了一楼所有的房间，但房间都是空的。这些房子又大又丑，装修得华而不实。
“走，上楼！”迪克说着，两人上了楼，来到一个宽敞的楼梯间，楼梯边窗户上挂着绣帷。蒂米突然低吼一声，两人赶紧躲在长长的窗帘褶缝里。蒂米也跟着躲了进去，感觉很惊讶。过了一分钟，迪克悄悄往外瞄了一眼。
“还是那只猫。”他小声说，“瞧，在那里，那个大箱子上面。它跟着我们，想知道我们到底在做什么！”
“该死的！”朱利安说，“被一只猫盯上了，紧张死我了。这真的是猫吗？”
“蒂米觉得是的！”迪克说，“行了，这里有好几间卧室。”
他们蹑手蹑脚地走进那些门开着的房间，但没有人睡在里面。
两人又走到一个房间门口，小心贴着门听里面有什么动静。一阵鼾声传来！
“不是乔治。”迪克说，“但无论如何，她肯定被关起来了，钥匙在这扇门里面。”
走到隔壁，也是房门紧闭。他们偷偷听了一会儿，发现里面也有人，呼吸声很沉。
“不是乔治。”迪克说着，走到下一段楼梯上。那里还有四间屋子，其中两间甚至连家具都没有，另外两间的房门虚掩着，很明显，也有人睡在里面，他们又听到了很粗的呼吸声。
“好像没有其他房间了。”迪克很沮丧。他们拿着手电筒小心翼翼地照了照最上面的一层楼梯平台，“该死！乔治到底在哪儿？”
“瞧，那里有一道小木门。”朱利安靠着迪克耳边说道，“我想是通往储水室的。”
“不可能在那里的。”迪克说，“但是，等等——看，上面有一个很结实的门闩！储水室的门一般不会有门闩和锁。这个没有锁，但是有一道门闩。”
“嘘！小声点儿！”朱利安说，“没错，的确有点奇怪。怎样才能不吵醒旁边两个房间的人，打开这道门呢？”
“我们轻轻地把门关紧，然后把他们锁起来！”迪克显得很激动，“我来。”
他轻轻地靠近这两道门，锁上了第一道门，然后又锁上了另一道，拔走了钥匙。除了锁门的时候轻轻地发出咔嗒声外，没有发出任何其他声音。两个房间都没什么动静，两人终于可以正常喘气了。
他们走到对面的小木门边上，轻轻地拉着门闩，生怕门会吱吱作响。但是没有。门显然还很新，一推就开了，露出一条小缝隙。
里面一片漆黑，听得到水从池子里流出来的声音。
迪克立刻打开手电筒，在这一瞬间，他看到了让他心跳加速的东西！
储水室的地板上有一个小床垫，有人躺在上面，卷着毯子，连头都盖住了！朱利安也看到了，他把胳膊搭在迪克身上，担心也许不是乔治，可能会惊动其他人，这也可能是别的被关起来的人。
但是蒂米知道这就是乔治。它一声呜咽，充满了爱意，径直冲了过去，扑向睡着的身影！
迪克立刻关上门，怕有人听见。怕蒂米会高兴地叫起来，乔治也会大喊！
那道人影嘟囔了一声，坐了起来。毯子从头上滑落下来，露出乔治的一头鬈发，还有一张惊呆了的脸。
“嘘！”迪克举起手指警告乔治，“嘘！”蒂米从头到脚把乔治舔了个遍，高兴得几乎发狂，但却异乎寻常地保持着沉默，聪明的蒂米知道，这时候的欢乐，一定要是不动声响的！
“噢！”乔治尽情地抱住蒂米，“噢，蒂米！我好想你！亲爱的，亲爱的，蒂米！噢，蒂米！”
迪克站在门边，仔细听是不是有人在别的房间里走动，但是什么也没听见。朱利安走到乔治身边。
“乔治，你还好吗？”他问道，“他们对你怎么样啊？”
“不太好。”乔治说，“不过我也没顺他们的意！我又是踢又是咬，所以他们把我关在这里！”
“太可怜了！”朱利安说，“行了，等离开这里，你再和我们好好说说。到目前为止，我们还是很幸运的。你能走吗？”
“可以。”乔治说着从床垫上站起来。她穿着一件怪异的衣服，看起来不伦不类。“那个可怕的老女人，就是格林戈的母亲，在我被带到大篷车的时候，给我找了这些衣服。”她说道，“啊！我有好多话要跟你们说！”
“嘘！”迪克仍站在门口，“小心，别说话！我要打开门了！”
迪克说完慢慢地打开门，没有发出一丝声响。“我们下楼去，”他说，“别弄出声响！”
他们下了第一段楼梯，来到那个巨大的楼梯平台上。这时，迪克刚踩上下一节楼梯，发现脚底下有个很柔软的东西，一声哀号，对他又打又挠，是那只猫！
迪克从楼梯上摔了下去，蒂米一把冲上前去追赶那只猫，追到储水室，忍不住叫唤起来！
不远处的卧室里传出喊声，两名穿着睡衣的男子出现了。一人把楼样间的灯打开了，然后追了上来。迪克站起身，但他的脚踝扭伤了，连路都走不了了！
“乔治快跑，我来照顾迪克！”朱利安大喊。可是乔治也停了下来，两个男子眨眼间就冲了过来，一把抓住迪克和朱利安，把三人推进了最近的房间里。
“蒂米！蒂米！”乔治大叫，“蒂米，救命！”
但是蒂米还没来得及从阁楼上下来，乔治就被推进了房间，门也被锁上了。
“当心那只狗！”一个男子喊道，“很凶！”
蒂米当然很凶了！它凶狠地向这人走来，咆哮着，目露凶光，亮出一嘴獠牙。
两人冲进了孩子们隔壁的屋子，“砰”的一声关上门。蒂米一声怒吼，扑上前去，吼叫着，咆哮着，令人胆寒。要是它能抓住这些坏人多好啊！抓住他们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