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.狭路相逢

狭路相逢
眼看这怒火中烧的男人直愣愣地朝他冲过来，杰里迈亚干净利落地闪到一边。这下，埃比尼泽无法刹住脚步，踩在了一块滑溜溜的海藻上，整个人滑到了角落里！
“哈哈！”杰里迈亚得意地笑起来，“滑得漂亮，埃比尼泽！站起来呀，我在这里，再冲我跑一次啊！”
“他最好别这么干。”朱利安说道，这次他的语气成熟得像大人一样，“如果他有胆这么做的话，我会报警的，这样他们兄弟就可以团聚了。雅各布昨天已经被关进了警察局，现在该轮到你了，埃比尼泽。”
埃比尼泽站了起来，眉头紧锁，瞪着杰里迈亚，后者只是得意地笑着。“再来袭击我呀，埃比？”他说，“对你这种人来说，袭击一个老头儿是件很有趣的事，不是吗？”
但是，埃比尼泽非常害怕朱利安会报警抓他。他用肩膀抵住一块岩石，思索接下来要怎么做。
“来吧，”杰里迈亚对五个观战的孩子说，“我带你们到毁盗王的老巢去。埃比，你也可以来，只是你要表现得规矩点。不过，也许你只想撒开腿逃回家！”
这些话用于激怒埃比已经足够了。他决定尾随这队人马，故意制造粗鲁的噪音。于是他跟踪着他们，与他们保持一段安全距离，不时地朝他们吼叫。一行人多么希望此时蒂米能在这里，就可以给粗鲁的埃比尼泽一点教训了。
“别在意他，”朱利安说，“跟紧杰里迈亚先生，幸好，这条隧道并不是很暗，我们的手电筒还算管用。”
终于到了隧道的尽头，迎接他们的是一个巨大非凡的洞穴。洞顶出乎意料的高，洞脊两边排列着不规则的岩石。这些岩石上放着又脏又旧的盒子和板条箱，还有一些麻袋。
“这些到底是什么？”迪克问道，用手电筒照在它们上方。
“年轻人啊，你现在看到什么它们就是什么。把普通的箱子和麻袋放在原处，”杰里迈亚说，“埃比尼泽和雅各布就可以继续骗人了。这些年来，他们告诉来到这儿的所有人，这些都是老毁盗王从失事的船只上弄来的！哈哈哈，任何相信这低劣谎言的人都活该被愚弄。它们全都来自埃比家的后院。我亲眼见过。哈哈哈！”
他笑声的回音响彻洞穴，埃比尼泽愤怒地用吼声回应，听上去就像一条猛狗在他们身后追赶。
“我不会欺骗这群孩子的，”杰里迈亚说，“你的麻袋和箱子派不上用场啦。我知道宝藏在哪里——真正的宝藏！”
“你撒谎，老杰里迈亚，你什么都不知道！”埃比咆哮着，“无论它们放在哪里，都不会比这里的麻袋和箱子更像真的！”
“把我们带到更远的地方去吧，”迪克说，“这里肯定有很多洞穴可以探险，我觉得这才是令人兴奋的地方。那些老毁盗王真的会把从残骸里偷来的宝物藏在这里吗，还是说这仅仅是传说？”
“哦，这里就是他们的藏宝洞，是真的。这个洞只是稍微被埃比改变了一下外形。”杰里迈亚说，“但我还知道隧道更深处的洞穴。
埃比却不知道，他太胆小了，不敢在海底下走得太远，对吗，埃比？”
埃比骂了几句脏话。朱利安转向杰里迈亚，兴致勃勃地说：“如果没有危险就带我们去吧！”
“唉，看来无论如何我都要往洞穴更深处走了。”阿修突然说道，“可是淘气包还没有回来，它肯定是迷路了，我一定要把它找回来！”
“放心，”朱利安对阿修说，“我们会和你一起去找的。杰里迈亚先生，带路吧！不会有危险的，是吧？我是指潮水不会淹没那些洞穴，涌入我们所在的地方吧？”
“潮汐尚未到来。”杰里迈亚说，“这段时间我们都是安全的。涨潮时，海流一路席卷而来，但会在毁盗王老巢停住不前，这里的地势对海流来说太高了。看到了吗？隧道会在这附近陡然往下延伸，一直通往你们灯塔的下方，你不是在竖井的底部看到隧道的另一头了吗？”
“好家伙，是这样的！”朱利安记起来了，说道，“我一路向下走，看见竖井底部开口处，海水流进流出。您的意思是说，涨潮时竖井里涌入的海流，同时也会涌进这些隧 道吗？”
“是的。”杰里迈亚说，“这里直达灯塔，通过隧道，你可以从海底石床的下方，直接走到竖井底部。但没有人敢这么做！潮水是突然涌进来的，你可能会被海流逮住，迅速被淹没！”
埃比突然又开始大喊大叫，听起来好像他在对杰里迈亚说：“淹死吧”！
“让我们往前走吧，”迪克说，“别理他，杰里迈亚先生。”
杰里迈亚带他们去了隧道更深处，到达海底岩床的下方。盘旋蜿蜒的隧道顶部，不断传来嘈杂的水流冲击声，让人感觉又神奇又可怕。他们用手电筒照亮湿漉漉的墙壁，看到岩石暗礁和数不清的凹洞。
“这是一个隐藏宝藏的好地方，”朱利安说，瞥了一眼隧道顶部的黑洞，“虽然我不知道应该从哪一个洞开始寻找。这里有成百上千个洞穴和缝隙，而且在这隧道里寻宝的人，难道不会感觉到冷吗？”
“肯定会，因为这里照射不到太阳光，”迪克说，“你们不觉得海水声似乎更响了吗？”
“我希望能找回淘气包。”安妮对乔治说，“看看可怜的阿修，他在哭。虽然他假装没有，但上次我用手电筒照亮的时候，无意间看见他脸颊上挂着泪珠。”
他们停了下来，前方好像有什么东西，那是一种奇怪的果冻状的物体，原来是巨型海葵。正在此时，埃比赶了上来，他不小心撞到了迪克。迪克马上躲到一边，说：“请保持距离！你可以跟着我们，但不要靠这么近。我们不喜欢你。”
埃比没有理会这番话，他尽可能地跟在后面，迪克这才意识到，他可能也觉得害怕。当他们又拐了个弯，看到另一个洞穴时，阿修突然大声喊起来，洞穴里充满了回声。
“淘气包！看！它在那儿！淘气包！”
果然没错，小猴子蜷缩在一块小小的暗礁下，正惊恐地颤抖着，动都不敢动，阿修跑过去，一把将它抱起来。
“淘气包！可怜的淘气包，你吓坏了，对吗？”他说，“你全身都在抖！别再逃跑了，你可能会永远迷路的！”
淘气包的小爪子抓着什么。它一边叽叽咕咕对阿修说着话，一边用它那小小的毛茸茸的胳膊抱紧阿修的脖子。一只爪子打开了，什么东西掉了下来，滚落在洞穴的岩石地上。
“你扔了什么，淘气包？”迪克说，用手电筒照亮洞穴的底部。
这是一枚圆形的金灿灿的东西，在那里闪闪发光！每个人都盯着它看，离得最近的是朱利安，“一枚金币！”他喊道，捡了起来，“它闪闪发光，好像刚被铸造出来一样。淘气包，你从哪里找到的？迪克、乔治，看啊，这是真的黄金！”
每个人瞬间兴奋到极点，脑袋里同时冒出一个词：宝藏！
淘气包一定找到了宝藏！大家仔细端详，这是一枚旧钱币，看上去很古老。淘气包到底是在哪里找到它的呢？
“哦，我们往前走远一点，看能否找到宝藏！”迪克喊道，“杰里迈亚先生，肯定有宝藏！淘气包能带我们找到它！”
但是淘气包不想那样做，它不想再迷路了。它只是坐在阿修肩膀上，用胳膊抱紧男孩的脖子，不愿意下来，仿佛这样才能感到安全。它再也不愿意只身冒险了，尤其是在这黑暗的洞穴中！
杰里迈亚也不打算继续往远处走了。他摇摇头说：“不行，年轻人啊，今天不能往前走了，潮水很快就会席卷这些隧道，水流比我们速度更快。如果我们不想被潮水抓住，最好现在就转身回去。一旦突然涨潮，为了活命，多少访客不得不拼死拼活地逃跑！”
乔治耳朵很灵，她听到了哗哗声，潮水已经悄然而至！“快走吧！”她说，“我们最好照杰里迈亚先生的话去做。海水已经涌入隧道，就在上方盘旋，很快它也将席卷海滩，淹没悬崖的通道。我们会夹在中间进退两难，永远困在这里，年复一年！”
“不需要惊慌，小姐，”杰里迈亚说，“我们还有一点时间。喂，埃比尼泽，你上哪儿去啦？”
“完了，他一定是听到我们谈论淘气包找到金币的事情。”乔治说，“我完全忘记了他的存在。现在他知道淘气包找到金币的事情了，肯定也认为，宝藏就藏在这里的某个地方，他会回来找它的！
为什么我们刚才不保持沉默？”
“我完全忘记他就站在我们附近了，”迪克叹息道，“好吧，也许整个恶魔岩村的人，现在都知道有只猴子找到了宝藏。成群结队的观光者将拥入这里来寻宝。我肯定，宝藏放在一个干燥的地方，因为那枚金币闪亮如初，一点瑕疵都没有。”
“大家振作起来，现在先尽快回灯塔。”朱利安说，“看看杰里迈亚先生，他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，肯定也在计划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宝藏。”
“好吧，我投票表决，明天就行动。”迪克说，这个想法令他振奋起来，“好一个淘气包！你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侦探都精明！”
随后，他们立刻离开隧道，一路计划着寻宝的事情。这一切真令人兴奋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