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梅多斯,你击败过几个高尔夫球俱乐部,对吧?”
汤米承认自己很内疚。
“哈,我可以告诉你,什么都逃不过我的眼睛。太棒了。我们一定要一起打一场。你在这儿的高尔夫球场打过吗?”
汤米的回答是否定的。
“还不错——其实一点儿也不差。就是稍微小了一点儿,但是可以俯瞰大海的美景,而且向来人不多。听我说,今天早上跟我一起去,怎么样?我们可以打一场球。”
“非常感谢,我乐意去。”
“我得说你能来我很高兴,”他们爬那座小山的时候,布莱奇利说,“那个地方女人太多了,让人抓狂。真高兴我还有你这个同伴。你不能指望凯利——他就是个药罐子,只会说自己的身体状况,用过什么治疗方法,吃过什么药。要是他把自己那些小药盒扔了,每天出来走上十英里,他就能脱胎换骨。另一个男人是德尼姆,说老实话,梅多斯,我对他不太放心。”
“不放心?”汤米说。
“是的。你要相信我,难民这种人很危险,要是我有办法,就会把他们都拘留起来。安全第一嘛。”
“也许有点儿过激了吧。”
“一点儿也不。战争就是战争。而且我很是怀疑这位卡尔少爷。首先,很明显他不是犹太人;其次,他来这儿才一个月——注意,只有一个月——是在战争爆发之前。这有点儿可疑。”
汤米试探地问:
“那么你认为——”
“间谍——这就是他的小把戏!”
“可这一带并不是什么军事要地啊!”
“啊,老伙计,这正是他的狡猾之处!如果他在普利茅斯或者朴茨茅斯附近,就会受到监视的。可是在这么一个冷清的地方,没人会在意。不过这地方在海边,对吧?事实是,政府对那些外敌太宽容了,只要愿意,谁都能来这儿愁眉苦脸地说他兄弟被关进了集中营。你瞅瞅那个年轻人——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透着股傲气。他是个纳粹——这就是他的本质——纳粹。”
“我们这个国家真的需要一两个巫医。”汤米和气地说。
“呃,什么意思?”
“以便嗅出间谍的气息。”汤米严肃地解释道。
“哈,说得好——非常好。嗅出——没错,当然了。”
他们没再往下说,因为已经来到了俱乐部门前。汤米作为临时会员登记了名字,按规定缴纳了会费。他还被介绍给了一个神情茫然的老头儿。之后便和少校一起去打球了。
汤米是个中等水平的高尔夫球手,他很高兴地发现自己的水平跟这位新朋友玩正合适。少校赢了两分,得到一次发球权,这局面很令人开心。
“打得好,梅多斯,非常好——你运气不佳,用五号铁杆击球,最后时刻却改变了方向。我们得经常来玩。来,我给你介绍几个朋友,人都不错,只是有几个更像老太婆,你明白我的意思吗?啊,这是海多克,你会喜欢他的。他是个退休的海军军官,在我们那家旅馆附近的悬崖上有座房子,是我们这个地方的空袭预防队队长。”
海多克中校是个高大健硕的男人,饱经风霜的脸庞,深邃的蓝眼睛,说起话来就像在大喊。
他友善地和汤米打了个招呼。
“这么说你是在桑苏西给布莱奇利助阵的?他很高兴有个男伴儿。他快淹死在那个女人的世界里了,对吧,布莱奇利?”
“我可不是个讨女人喜欢的男人。”布莱奇利少校说。
“瞎说,”海多克说道,“她们不是你喜欢的类型——寄宿公寓里的老太婆,只会说闲话、织毛衣。”
“你把佩伦娜小姐忘了。”布莱奇利说。
“啊,希拉,她倒是个楚楚动人的女孩,不瞒你说,她确实很漂亮。”
“我有点儿担心她。”布莱奇利说。
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梅多斯,喝点儿什么吗?你呢,少校?”
点过酒水之后,三个男人在俱乐部的长廊里坐了下来,海多克又问了一遍。
布莱奇利少校有些激愤地说:
“那个德国小子,她对他过于关注了。”
“你是说喜欢上他了?嗯,那就糟了。当然,他是个英俊的小伙子,可这也不行啊。这可不行,布莱奇利,我们不能让这种事发生。这是在跟敌人做交易。这些女孩——她们的情操哪儿去了?我们有大把像样的英国小伙子啊。”
布莱奇利说:
“希拉是个古怪的女孩,她不高兴的时候谁也不理。”
“西班牙血统,”中校说,“她父亲有一半西班牙血统,是吗?”
“不知道,我想这是个西班牙名字。”
中校看了一眼手表。
“新闻时间到了,我们进去听听吧。”
那天的新闻很少,和早报上登出来的差不多。中校对空军最新的战绩做了一番赞许式的评论——一流的士兵,狮子般勇敢——继续侃侃而谈自己的理论:德国迟早会在利汉普顿登陆。他的论点是这个地方不是战略要地。
“这地方连高射炮也没有!太丢人了!”
他没再深究下去,因为汤米和少校要赶回桑苏西吃午饭了。海多克盛情邀请汤米去看看他的小房子。“走私者落脚点”,“风景很美——我自己的海滩——家里有各种便利的小物件。改天带他过来,布莱奇利。”
大家说好汤米和布莱奇利少校第二天晚上去海多克家喝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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