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蛋白干酪酥是另一种点心,”他说,“要加更多起泡的蛋白。”
“没关系,”塔彭丝说,“不管是干酪布丁或蛋白干酪酥,味道都非常好。”
汤米和塔彭丝埋头猛吃,不再交换两人的调查所得。喝完两杯浓咖啡后,塔彭丝舒畅地靠在椅背上,大大舒了一口气说:
“终于缓过来了。汤米,吃饭前你有没有好好洗过手?”
“我才没那个空呢,”汤米说,“谁知道你要干什么,说不定又要我到书房去,站在满是尘埃的取物梯上拿书呢!”
“我才不会这样残忍呢,”塔彭丝说,“别激动,我们先确定一下目前进展到什么程度再说。”
“你是指我们,还是说你自己?”
“我只知道自己这部分,”塔彭丝说,“我知道我的,你知道你的,其中包含着一些可能性。”
“这种‘可能性’或许太多了。”汤米说。
“把皮包递给我,我不会是把它留在餐厅了吧?”
“你总是这样,不过这次有所不同,皮包就在你的椅子腿边。不——是在另一边。”
塔彭丝拿起皮包。
“非常好的礼物,”塔彭丝说,“真正的鳄鱼皮。只是装东西有点难。”
“拿东西也不易。”汤米说。
塔彭丝费力地从包里掏着东西。
“要拿出昂贵皮包里的东西,通常都非常难,”她喘着气说,“网袋最为方便,你可以像搅动布丁那样把你要拿的东西搅动起来。不错,总算找到了。”
“什么东西?像是洗衣店的标签纸。”
“没错,是这一类的东西。原本我用它来记录送洗衣服的情况。我有时需要提醒洗衣店的人,诸如枕巾破了之类的事,就把它们记录下来。但只用了三四页,还可以再用,我把听到的事情都记在里面了。虽然大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,但仍然记了下来。你第一次谈到人口普查的时候,我就记下来了。虽然不知道内容,也不太理解你的意思,但还是记了下来。”
“哦,很好!”汤米说。
“上面还记着亨德森夫人和一个名叫多多的人。”
“亨德森夫人是谁?”
“你大概不记得了,但也无须多提。这两个人是那个叫什么来着的老夫人——对了,是格里芬夫人——提到的名字。接着有条与牛津和剑桥相关的线索。我在一本旧书上还偶然间查到了另外一件事情。”
“牛津和剑桥?你是说大学生也参与其中了吗?”
“我不知道其中有没有大学生的参与,我想可能是指划船比赛的赌注。”
“这对我们似乎没什么用。”
“不见得。由此看来,我已经接触了亨德森夫人,接触了住在‘苹果公寓’的人,而且在楼上书房的一本书里找到了塞在里面的脏纸片。是《卡特里奥纳》还是《王座的阴影》我倒是不记得了。”
“《王座的阴影》是一本和法国大革命有关的书,我小时候读过。”汤米说。
“有件事不知道能否会有所帮助,不过我还是把它记下来了。”
“上面写了些什么事情?”
“只是三个铅笔字而已。格里的g-r-i-n。其次是亨,h-e-n。再次是罗,L-o-,罗的第一个字母是大写。”
“让我好好想想,”汤米说,“喜笑颜开的猫——格里一定是笑(grin)。亨是小母鸡潘妮!这是个老的不能再老的童话。罗是——”
“啊哈,”塔彭丝说,“你看,被‘罗’字难倒了吧?”
“‘罗’是让人看东西时说的口头语!”汤米说,“可这似乎说不通啊。”
塔彭丝飞快地通报了此行的收获:“‘苹果公寓’的亨利夫人——我还没遇见她,她在米德塞德,”塔彭丝飞快地复述了一次,“然后该谁啦?格里芬夫人,牛津和剑桥,划船比赛的赌注,人口普查,喜笑颜开的猫,小母鸡潘妮,潘妮一行到多夫雷福尔——去见一个叫汉斯·安德森之类的家伙。还有罗。我猜他们那时说了声‘你看!’我是说抵达多夫雷福尔的时候。我想不出别的什么了,”塔彭丝接着说道,“剩下的也就是牛津和剑桥的划船比赛以及赌注的事了。”
“我觉得我们的胜算微乎其微。如果我们继续这样坚持下去,说不定隐藏在废物中的珍宝就会出现,就像书房的书架上找到的那本书一样。”
“牛津和剑桥,”塔彭丝若有所思地说,“这两所大学我的名字似乎让我想起了什么,但那到底是什么呢?”
“是玛蒂尔德吗?”
“不,不是玛蒂尔德,不过——”
“真爱,”汤米脸上绽开笑容地猜测道,“是真正的爱人吧。到哪里才能找到真正的爱人啊?”
“别老是笑嘻嘻的,真讨厌。你不管什么时候尽想着这种事。格里——亨——罗,意思不通嘛。但我有种感觉——啊哈!”
“你为什么‘啊哈’?”
“汤米,我突然间产生了个想法。这种时候当然会叫声‘啊哈’了。”
“什么想法?”
“当然是‘罗’的意思,”塔彭丝说,“是从格里联想到的。别傻了,你笑得像只喜笑颜开的猫。格里,亨,然后是罗。一定是这样,绝对是这样。”
“你到底在说什么?”
“牛津和剑桥的划船比赛。”
“如何从格里——亨——罗中引出牛津和剑桥的划船比赛?”
“让你猜三次。”塔彭丝说。
“我放弃,根本说不通。”
“肯定能说得通。”
“你是指划船比赛吗?”
“不,跟划船比赛无关。是色彩。我说的是色彩。”
“塔彭丝,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“格里——亨——罗。我们误读了。其实应该反过来读。”
“什么意思?O-l-n-e-h,意思仍然不通。n-i-r-g也没有任何意思。也许要读做尼尔克。”
“不,只需挑出三个字来。就像亚历山大在我们查看的第一本书中所做的那样。你反过来念念这三个字。罗——亨——格里。”
汤米皱起眉头。
“你仍然没明白吗?”塔彭丝问,“是天鹅骑士罗恩格林。是瓦格纳歌剧中的天鹅骑士罗恩格林。”
“但这跟天鹅有什么关系呢?”
“有关系。你还记得我们在花园里找到的两只陶瓷凳子吗?一只深蓝色,一只浅蓝色。
老伊萨克说:‘这是牛津,那是剑桥。’这话似乎是他说的。”
“我们打碎了‘牛津’,是不是?”
“没错。但‘剑桥’还好端端的,就是浅蓝色的那只。那就是罗恩格林。两只天鹅中的一只里藏了些东西。汤米,我们下一个工作就是调查那只叫‘剑桥’的放在KK里的浅蓝色陶瓷凳。现在就去可以吧?”
“已经晚上十一点了,我看还是算了。”
“明天也行。你明天不去伦敦吧?”
“不,明天不去。”
“那我们明天去查查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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