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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八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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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八章
(尤斯塔斯·佩德勒爵士的日记摘录)
正如我曾经强调过的,我是一个喜欢宁静的人。我渴望安静的生活——但看起来这恰恰是我无法得到的。我永远身处风暴和动荡之中。摆脱了佩吉特以及他那无休止的小诡计实在是令人欣慰,佩蒂格鲁小姐显然很有用,虽然她完全没有迷人之处,但所做的一两件事还是值得称赞的。我承认在布拉瓦约时我有点肝火太旺,表现得像头野蛮的熊,那是因为我在火车上一夜都没睡好。凌晨三点,一个穿得像音乐剧《西部原野》里的男主角似的年轻人走进我的车厢,问我要去哪里。我嘟囔着说“我要茶……还有看在上帝的份上,别放糖”,他理都没理我,只是重复了一遍问题,强调说他不是服务员,是入境移民官。费了半天劲我才终于说服他我没有任何传染病,去罗德西亚只是想观光,甚至通过教名和出生地增强我的信誉。之后,我尝试着再小睡一会儿,但是某个可恶的蠢驴在早晨五点半把我叫醒,端着一杯糖水说是给我的茶。我应该没把茶直接泼到他的脸上,但我确实想这么做。
随后他终于拿来了不加糖的茶,冰的。六点钟,我疲倦至极,又睡着了。到布拉瓦约站时我被叫醒了,然后被塞了一个巨大的长颈鹿木雕,腿和脖子扎死人!
不过除了这些小意外,一切都很顺利。接着,不幸降临了。
那是我们刚到瀑布群的那天晚上,我正在客厅给佩蒂格鲁小姐口授工作,布莱尔夫人突然衣冠不整地闯进来,连句道歉的话都没说,张口就大声问:“安妮去哪儿了?”
这算什么问题?好像我要对那个女孩负责似的,这会让佩蒂格鲁小姐怎么想?好像我总能在午夜时分从口袋里变出个安妮·贝丁费尔德似的。对于我这么有地位的人来说,实在是不成体统。
“我想,”我冷淡地说,“她应该在她的床上。”
我清了清嗓子,瞟了佩蒂格鲁小姐一眼,意思是我要继续做口授了。我希望布莱尔夫人能明白这个暗示,但她没有。她反倒一屁股坐在椅子上,晃着穿着拖鞋的脚,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。
“她不在她的房间里,我刚去过了。我做了个梦——特别可怕的梦,梦见她遇到了可怕的危险。于是我起来去她的房间,想着去看看就放心了,你知道。可她不在那里,她的床都没有睡过。”
她用哀求的眼神望着我。
“我该怎么办啊,尤斯塔斯爵士?”
我真想对她说“回去睡觉,什么都别想。安妮·贝丁费尔德年纪轻轻、有手有脚,她可以照顾好自己”,但是没有说出口。
事实上,我皱着眉头问:“瑞斯怎么说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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