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.改头换面

改头换面
贝尔塔站在一地头发中间，眨眨眼，强忍住泪水。安妮倒抽了一口凉气。
“这太不合常理了，但她看上去真的很像个男孩，非常非常好看的男孩子！”
“天使般的男孩。”迪克接着说，“像唱诗班的男童之类的，好看得不得了！谁能想到？”
范妮婶婶也对贝尔塔的新造型很满意。“确实，很奇怪，”她说，“但是毫无疑问，她，我是说他，换上衣服，就会变成了一个帅气的男孩了。比乔治还好看，真的，男孩子可没有这样的鬈发。”
贝尔塔走到挂在墙上的镜子前一看，顿时号啕大哭：“丑死了！
我都认不出自己了！没人认得出我了！”
“太棒啦！”迪克大赞，“说到点子上了，现在没有人认得出你了。把头发剪掉，打扮成一个男孩，你爸爸说得没错，这样那些图谋不轨的绑匪想都想不到你就是贝尔塔，那个漂亮的小女孩。”
“我宁可被绑架，也不想变成这样。”贝尔塔泣不成声，“安妮，你们学校的女生看到了会怎么说我？”
“他们对乔治的短发只字不提，也不会对你说三道四。”安妮安慰道。
“贝尔塔，呃，莱斯利，别哭了。”范妮婶婶说，“你让我很难受，你一直忍着，动也不动，真的很难得，我一定要给你点奖励。”
贝尔塔一听立刻止住了眼泪。“求求您，”她说，“我只想要一个奖励，希望您答应我和莎莉一起睡。”
“啊呀，亲爱的贝尔塔，呃，莱斯利，那间小卧室真的不能再多一只狗了。”可怜的范妮婶婶说道，“如果我答应你，乔治会弄得大家都很不愉快。”
“范妮婶婶，莎莉可以保护我。”贝尔塔说，“听到一点点动静它就会大叫，它在卧室里我感到很安全。”
“我也希望你可以把它带到卧室里，”范妮婶婶说，“但是……”
这时，乔安娜进屋来收拾东西，听到了他们的谈话。她盯着贝尔塔整齐的金色头发，啧啧称羡，然后提出了一个建议。“夫人，请原谅。”她说，“我不介意把贝尔塔小姐的露营床移到我的房间，她可以带着狗住在我的房间里，我很欢迎，那只小狮子狗很讨人喜欢。女孩的房间有三张床，很挤，我的房间就大多了。所以，只要贝尔塔小姐不介意和我住一间屋，随时欢迎。”
“噢，乔安娜，太好了。”能想到这么简单的办法，范妮婶婶松了一口气，“而且，你的房间在阁楼上，绑匪也很难找到，没人会想到要去你的房间里找一个孩子。”
“乔安娜，谢谢你，你真是太‘吼’了！”贝尔塔喜出望外，“莎莉，听到了吗？今晚你可以趴在我的脚上睡觉了，就像蒂米趴在乔治身上那样。”
“贝尔塔，我真的不同意，你要知道，”范妮婶婶说，“天哪，我又叫你贝尔塔了，我是说莱斯利。脑子都乱了！安妮，拿簸箕把地板上的头发扫干净。”
等朱利安和乔治回来的时候，地板上已经见不到一丝头发了。
俩人把包裹放在桌子上，大声叫范妮婶婶。“妈妈！”乔治叫道。“范妮婶婶！”朱利安喊道。
范尼婶婶和贝尔塔、安妮还有迪克一起跑下楼。朱利安和乔治看了看贝尔塔，愣住了。“天啊，真的是你吗，贝尔塔？”朱利安感到不可思议，“我都认不出了！”
“为什么你看起来像个男孩！”乔治也是目瞪口呆，“真想不到你会像个男孩。”
“无比帅气的男孩。”朱利安补充说，“嗯，你爸爸是对的，没有比这个装扮更好的了！”
“衣服在哪儿？”贝尔塔问，对自己的新外形也来了兴致。他们打开包裹，把衣物取出来。
衣服没有值得大家兴奋的，一件深蓝色的运动夹克，两条牛仔裤，两件灰色的运动衫，几件衬衫，一条领带和一件无袖套衫，都是男孩样式。
“还有鞋和袜子。”乔治说，“但是我们觉得你的袜子肯定够了，所以只买了一双。噢，还有一顶男孩戴的灰色毡帽，太阳太大的时候可以戴，还有一顶便帽！”
贝尔塔立刻把便帽戴上了，这时大家尖叫起来：“正合适！她戴得正合适，看起来就是个男孩！”
“乔治，你戴一下。”贝尔塔说。乔治接过帽子，也想听到大家的赞赏。但帽子戴在她的鬈发上看起来很可笑，东扭西歪，惹得一阵哄堂大笑。
“你戴上去就像个女孩！拿下来！”
乔治摘掉帽子，大失所望。贝尔塔居然比她更像男孩，真让人恼火！她把帽子扔到桌子上，生气了，一半的原因是帽子是他们买的。
“上楼去换上。”范妮婶婶说，她被刚才的一幕逗笑了。贝尔塔上楼去了，很快又下来了，她换上了整洁的牛仔裤、灰色衬衫和蓝色领带。
所有人都放声大笑起来。贝尔塔这时感觉十分快活，在房间里走过来走过去，帽子歪向一头。
“她看起来就是一个干净整洁的小男孩，漂亮得像个天使！”朱利安说，“亲爱的莱斯利，你要把自己弄脏一点，这样看起来太过了，都不像个真的男孩子。”
“我不想弄脏了。”贝尔塔说，“我觉得……”
但是她的想法没人听到，因为这时门打开了，昆廷叔叔走了进来。
“我想看看，你们怎么会觉得我可以一边听着你们嘻嘻哈哈，一边工作。”他开口说道，突然他看见了贝尔塔，停了下来。
“这是谁？”他问道，上下打量着贝尔塔。
“爸爸，您不知道吗？”乔治说。
“当然不知道了，从来没见过！”昆廷叔叔说，“别告诉我又有人来家里住。”
“是贝尔塔。”安妮咯咯直笑。
“贝尔塔？谁是贝尔塔？”昆廷叔叔皱着眉头说，“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。”
“就是你觉得可能会被绑架的那个女孩。”迪克解释说。
“哦，贝尔塔，埃尔伯的女儿！”昆廷叔叔想起来了，“我记得她的样子，这是谁？这个男孩？我从来没有见过。小伙子，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莱斯利。”贝尔塔回答，“但是吃早餐的时候您见过我了，那时我还是贝尔塔。”
“天哪！”昆廷叔叔惊愕不已，“简直——简直是改头换面！怎么会，你爸爸都会认不出来。希望我能记得你是谁，忘记的话记得提醒我。”
说完他转身离开，回书房去了。孩子们都笑了，范妮婶婶也笑了。
“顺便说一下，”她说，“你们最好在家吃午餐，因为现在做野餐的三明治已经来不及了；午餐只有凉火腿和沙拉，所以不要弄得太饿了，知道吗？”
“还有时间洗澡吗？”朱利安看了看手表问道。
“有，只要你们在十二点钟左右回来，然后摘水果做午餐的布丁。”范妮婶婶说，“八个人的分量要花很长时间才能摘好，今天我和乔安娜有很多事情要做。”
“没问题。我们现在去洗澡，然后一起摘水果。”朱利安说，“我要摘李子，树莓太小太难摘了。”
“贝尔塔，我说莱斯利，你有游泳衣吗？”乔治问。
“有。很普通，像男孩子穿的，所以我穿正合适。”贝尔塔说，“好耶，不需要戴帽子，男孩子从来不要戴帽子。”
贝尔塔跑去换泳装，她的行李箱都放在乔安娜的大房间里。
“带上外套和毛巾。”乔治喊道，然后和安妮一起去了自己的房间。
“我猜贝尔塔不会游泳。”她说，“太可惜了，通常男孩子都很会游泳，我们不得不教她。”
“好吧，不要老是把她按到水里！”安妮看到乔治的眼神里的不友善，“该死！我的泳衣不见了，我肯定从晾衣绳上拿下来了。”
安妮找了很久才找到泳衣，等她和乔治准备出发时，蒂米已经等得不耐烦了，而男孩们和贝尔塔早就带着莎莉去了海滩。
终于，两人在海滩上躺了下来。莎莉守着朱利安、迪克和贝尔塔的外套，躺在他们身边。蒂米一靠近，它就大吼。
乔治一见不禁笑了。“蒂米，你也吼！不要让这个小不点儿这么狂妄粗鲁，吼它！”
蒂米没听，只是坐在莎莉够不着的地方，悲伤地望着它。莎莉和自己不再是朋友了吗？
“其他人在哪儿？”安妮遮住眼睛，以免被耀眼的太阳刺到，一边望向大海，“天哪，他们游了多远！和他们一起的一定不是贝尔塔！一定！”
乔治立刻朝蓝色的大海望去，那里有三颗脑袋上下浮动着。没错，是贝尔塔！
“她一定很会游泳。”安妮羡慕地说，“我游不了这么远。我们看错了，她游得像一条鱼！”
乔治一言不发，她冲向海浪，一头扎进翻腾的大浪里，然后使劲游了出去。她可不相信那是贝尔塔！如果是的，那一定是男孩们在帮她！
但那的确是贝尔塔。她的一头金发在水里闪闪发光，她一边游泳一边高兴地叫着：“太棒了！吼耶！哇，我太喜欢了！嘿，乔治，水暖和吗？”
朱利安和迪克冲着气喘吁吁的乔治咧嘴一笑。“莱斯利游得很好。”迪克说，“天哪，我还以为她要和我比赛呢。乔治，她能游过你！”
“不可能。”乔治反驳，但也没有去挑战贝尔塔！
五人兴高采烈地玩着，一会儿互相追逐嬉戏，一会儿潜到海下抓别人的腿。安妮笑个不停，直到看见有人从水里出来，趴到乔治背上，把她使劲地往下按。
是贝尔塔！更重要的是，乔治怒气冲冲的，到后来也没能抓住贝尔塔。她游得太快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