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.不速之客

不速之客
四个孩子围坐在小油炉旁，一边吃着丰盛的晚餐，一边聊了很久。最好的做法是什么？乔治突然站了起来，义愤填膺地说，这件事情大家不能坐视不理，他们自己要去塔里把老太太给救出来。但是万事开头难，他们如何着手还是个问题。至少孩子们连怎么进入那座房子都不知道！毕竟没人乐意和那只恶狗拼死一战！
“要是艾丽能帮我们就好了！”朱利安最后说，“她是我们唯一的希望。报警并不是最好的，走到山脚要花很长的时间，还要花时间去找警察局，而且乡村警察肯定不会相信我们的‘胡言乱语’的！”
“我觉得凡是和古塔有关的东西，村民们肯定避而远之，”迪克一脸困惑地说道，“我的意思是，昨晚我们感觉到的奇怪震动、听到的噪音以及出现的烟雾，古塔上方天空显现的亮光……”
“你说得对，但是我认为在山上这些东西能显而易见，而山谷里就不一定了。”安妮敏锐地分析着，“我认为在山谷里感觉不到那奇怪的震动和低沉的轰鸣，而且也看不到古塔上空升起的迷雾。”
“确实，”朱利安说，“我没想到这一点。我们现在在这里，所以看到的东西会多一些，或许在山上的牧羊人也会看到这些。而且，我敢说山下的农场也能看见一些东西……他们肯定能，看看摩根昨晚对我们的态度就知道了，很显然他知道我们在说什么！”
“很显然，他和那个地方的人勾结在一起了，就是艾丽口中所说的那些大个子人和小个子人。哎，我真希望她能带我们进入那座房子。她到底是怎么进去的呢？如果我能想到，我肯定吹嘘一番。一想到周围都用带电栅栏围了起来，我就觉得难上加难了。”
“栅栏会咬人！”乔治笑着说，“不敢想象如果艾丽碰到了栅栏，并被电流击倒，会造成什么后果！她真是一个非凡、神奇的小东西，相当狂野！”
“我希望她没有挨鞭子，”安妮说，“尽管她很调皮、淘气，但是还是会让人情不自禁喜欢上她。有人还想要奶酪吗？还剩了些苹果，或者我可以再打开一罐梨。”
“我想吃梨，”迪克说，“我想吃甜甜的东西。大家有没有觉得在这里过夜很刺激？”
“我们似乎总能遇上麻烦。”安妮一边说，一边去橱柜取梨罐头。
“安妮，能不能说得好听点，”迪克说，“这叫冒险！这才是我们经常做的。你也知道，有的人总是忍不住想冒险，而我们就是这类人。这是好事啊，可以让生活精彩纷呈，其乐无穷。”
蒂米突然叫起来，每个人立刻警觉。发生什么事了？
“让蒂米出去看看，”迪克说，“发生了这么多奇怪的事情，我觉得还是把蒂米放出去好一点，让它查探任何一个在夜里路过的人。”
“对，”乔治一边说，一边走到门口准备开门，就在这时她听见门外传来一声狗叫。她立刻转身说：
“我不会让蒂米出去的！很有可能是摩根和他的狗！我记得那狗的叫声！”
“有人来了，”安妮害怕地说，“我的天，真的是摩根！”
没错，摩根正经过窗户，孩子们见他弯下腰，伏下肩，低下头，冒着风雪径直朝山顶走去了。他甚至连头也没回，但是跟在他身后的狗，听见屋内有另一只狗，便开始拼命地狂叫。蒂米也狠狠地咆哮回应。
不久，一切回归沉静，摩根和他的狗已经走远了。“呼——幸好你没有听我的建议把蒂米放出去，”迪克说，“不然肯定就是一场恶战了！”
“你们知道摩根要去哪儿吗？”安妮问，“他竟然上了这座山，而不是往古塔的方向去，这很可笑！”
“或许他是去找牧羊人，”朱利安说，“只有他和他的羊在山顶，难道牧羊人也参与其中了！”
“不，”安妮说，“牧羊人很善良，我从心底里这么觉得。我无法想象他会加入任何不法团伙。”
当然没人这么想过，孩子们都非常喜欢牧羊人。但是这么晚了，摩根还上山找他，是为什么呢？
“他可能是去告诉牧羊人，我们几个知道得太多了，”朱利安分析说，“然后请求牧羊人盯紧我们。”
“或许他去揭发艾丽，以及她在古塔里面做的一切，”迪克说，“天啊，我们会不会给那个孩子惹上了什么麻烦，因为我们把一切都告诉摩根了，连她发现的那张纸条也给了摩根。”
他们惊愕地看着彼此。安妮悲伤地点点头说：“是的，肯定是。
艾丽肯定会因此受连累的。哎，当初为什么会想着要把一切都告诉摩根呢？可怜的艾丽！”
大家都对艾丽的遭遇感到难受。他们很喜欢这个野蛮可爱、活泼好动的小女孩，也喜欢她的小羊和小狗。但是现在，她可能会挨打，因为他们把和艾丽有关的事情都告诉了摩根。
这下没人想玩牌了。他们坐下商量，在想能否听见摩根回来时的动静。因为只要一有人来，蒂米肯定会叫。
果不其然，大约八点半左右，蒂米开始吠叫，把孩子们吓了一大跳。“摩根回来了。”朱利安说。所有的孩子都站到窗户边，去看摩根会不会经过。但是外面什么也没有，也听不见狗叫。
乔治看见蒂米坐在一旁，警觉地竖起两只耳朵，脑袋侧向一边。这是为什么？如果它听见了什么，为什么不叫了呢？乔治很困惑。
“快看蒂米，”乔治说，“它肯定听见什么声响了，但是却安静如常，而且看起来一点也不急躁。怎么了，蒂米？”
蒂米没有注意到乔治的提问。它仍坐在哪儿认真听着，脑袋歪向一边。它听见什么了？孩子们很好奇，因为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听见。在那一刻，夜色里一片沉寂，鸦雀无声。
突然，蒂米跳了起来，叫得很是欢喜。它摇头晃脑地跑到门口，用爪子一个劲儿地抓门。然后回过头来看着乔治，又叫了一声，好像是在说：“快来！开门！”
迪克惊讶地说：“咦，蒂米你是怎么了？是你的好朋友在呼唤你吗？朱利安，我们要去开门吗？”
“我去开门。”朱利安说，一边小心翼翼打开了房门。蒂米立刻跳了出去，一边小声叫着。
“一个人也没有，”朱利安惊讶地说，“没人啊！蒂米，你在搞什么鬼？迪克，帮忙递一下手电筒好吗？我出去跟着它，看看蒂米到底在激动什么。”
他走了出去，打开手电筒寻找蒂米。蒂米正在用爪子抓那个装着油罐和大搪瓷壶的小木仓。
“蒂米，你到底想干什么？”朱利安疑惑地说，“小木仓里什么都没有。行，我取掉盖布，你自己好好往里瞧瞧。”
他取下盖布，用手电筒往里面照了照，让蒂米看看什么也没有的木仓。
但木仓里并不空空如也！朱利安非常惊讶，手里的盖布差点滑落在地。有人在里面！身形娇小，看起来快被冻僵了！那个人是艾丽！
“艾丽！”朱利安难以置信地叫道，“艾丽，你究竟，你在这里做什么？”
艾丽对他眨了眨眼，看起来被吓坏了。她抱紧了小羊和小狗，一言不发。朱利安看见她冻得瑟瑟发抖，在痛苦地哭泣。
“艾丽真是小可怜！”他说，用上了他知道的唯一一个威尔士语，“我们进屋里去，里面暖和点，你会好很多。”
那孩子摇摇头，把她的小伙伴抱得更紧了。但是朱利安绝不会留她一人在那个小木仓里过夜！朱利安一把抱起了艾丽和她的小伙伴，还一边安慰她。艾丽试图挣脱开，但是朱利安的双臂十分强壮，反而把她抱得更紧了。
小屋里传来了乔治焦虑地呼喊声：“朱利安！蒂米！你们在哪里？有什么发现吗？”
“是的，”朱利安回复说，“我们有发现。我们正把她带回来，保证让你们大吃一惊！”
朱利安把这个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带进了小屋，其他孩子看见，情不自禁地睁大眼睛，张大嘴，愣在了那里。艾丽冷得浑身颤抖，脸色苍白，孤独无依！她的小羊和小狗也一样。
“让她离炉子近一点，”安妮抚摸着女孩瘦弱的手臂说，“可怜的艾丽！”
朱利安试着把她和小动物们放下，但是她紧紧抓着朱利安不放。艾丽感觉到朱利安至少是善良的、友好的、强壮的，他的手臂是温暖的。于是，朱利安也只好紧紧抱着她，在椅子上坐了下来。
小狗和小羊沿着膝盖滑了下去，在房间里快活地打转。
“她和她的小羊小狗躲在放油的小木仓里，”他说，“她们依偎在一起。我想她是为了藏身，也是为了留宿。或许她们之前也睡在这里，就像一只可怜的小虫。她好像很难过，我们给她拿些吃的。”
“我去做些热可可，”安妮说，“乔治，你去拿些面包，黄油，还有奶酪。我们最好也给小羊和小狗准备些东西吃吧，给羊吃什么好呢？”
“瓶子里有牛奶，”迪克说，“但是我们没有奶瓶喂它！不过它自己肯定会舔。真美好，想想就觉得很亲切。”
待在朱利安的怀里，艾丽感觉温暖又安全。她像只小动物一样依偎着，寒冷和疲惫包围着她，她也顾不上害怕了。朱利安耐心地抱着她，轻声安慰她。可怜的小东西，究竟是什么让她在大半夜到这里来的？
“她肯定和妈妈回家了，”朱利安一边看着小狗和兴奋的蒂米互相打闹，一边说，“很有可能是挨了鞭子，然后被关了起来。接下来，肯定是摩根去了她家，责骂了她，并告诉她妈妈不能让她出门，并且……”
“摩根！”艾丽重复道，一脸惊恐地坐了起来，害怕地看了看四周，生怕他就在周围，“摩根！不！不！”
“没事的，小家伙，”朱利安说，“我们会照顾你的，摩根不会找到你的！”
“看到了吗？”朱利安对其他人说，“我敢打赌我猜对了！他肯定去恐吓艾丽了。摩根一走，艾丽就从妈妈的房子里逃了出来，跑到这里躲起来了。真是个可怕的人！如果他像吼我们一样，吼了艾丽，她肯定被吓得不轻。我敢说摩根肯定害怕艾丽泄露更多的信息，也害怕她给我们带路进入对面的房子！”
蒂米突然叫了一下，这一次听上去并不欢喜！安妮立刻大叫：“很可能是摩根下山了！天啊，赶紧把艾丽藏起来，否则他肯定会把艾丽抓出去带走的！赶快，我们把艾丽藏哪里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