奥利弗夫人在客厅里来回踱步。她非常坐立不安。一小时前,她把自己校对修改完的稿件包好,她要把这些稿件寄送给那个焦急的出版商,他每隔三四天就来催稿。
“给您,”奥利弗夫人对着空屋子里幻想出来的出版商说道,“给您,我希望您能喜欢!
我不太喜欢,我感觉它差劲极了!我不相信您是否真的知道我所写的是好是坏。反正我也已经警告过您了。我告诉您它们可怕极了。您说:‘啊!不,不,我根本就不信。’”
“您等着看好了。”奥利弗夫人愤恨地说,“您等着看好了。”
她打开门,叫来她的女仆艾迪斯,把包裹交给她,让她立马去邮局寄送。
“那么现在,”奥利弗夫人自言自语道,“我要做什么呢?”
她又开始踱步了。“是的,”奥利弗夫人想,“我真应该把这些热带鸟类的壁纸给重新贴上去,换下这愚蠢可笑的樱桃壁纸。我之前感觉自己就像是热带丛林里的一只狮子或是老虎,或是一头豹子或是一只猩猩!除了稻草人,我在樱桃园里还能像什么呢?”
她再次四下环顾。“我该像鸟一样鸣叫。”她无奈地说,“吃些樱桃……真希望这是樱桃成熟的好时节。我想吃点樱桃。不知道我现在——”她走向电话机。“我会查明白的,夫人。”话筒里传来乔治应答的声音。另一个声音立马传了过来。
“赫尔克里·波洛,听候吩咐,夫人。”他说。
“你去了哪儿?”奥利弗夫人问道,“你一整天都不在。我想你是去了雷斯塔里克家那边了。是吗?你见到罗德里克爵士了吗?查到些什么了?”
“什么都没有。”赫尔克里·波洛说。
“真是极其无趣。”奥利弗夫人说道。
“不,我一点都不觉得无趣。什么都没查出来,我只会感到惊讶。”
“为什么会如此惊讶呢?我不明白。”
“因为,”波洛说,“这就意味着那里并非没有什么可调查的,而且我告诉您,这跟事实不符;或是有些事被非常高明地掩藏起来了。您看,这就很有意思了。雷斯塔里克夫人,顺便说一声,她并不知道那个姑娘失踪了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——她跟这个姑娘的失踪并没有关系吗?”
“看起来是的。我在那里见到了那个年轻人。”
“你说的是那个没人喜欢的、不尽如人意的年轻人吗?”
“是的,那个不尽如人意的年轻人。”
“你认为他不尽如人意吗?”
“从谁的角度来讲?”
“我想,肯定不是从那个姑娘的角度来说。”“那个来找我的姑娘一定是非常喜欢他的。”
“他看起来很糟糕吗?”
“他看起来很美。”赫尔克里·波洛说。
“美?”奥利弗夫人惊呼道,“我想我可不喜欢什么美貌的年轻男人。”
“姑娘们喜欢。”波洛说。
“是的,你说得很对。她们喜欢美貌的年轻男人。我不是指那种长相英俊或是那种看上去就很聪明的年轻人,或是那种衣着考究、十分整洁的年轻人。我是指那种好像刚从复辟时代的喜剧里走出来的年轻人,或是那种肮脏的四处闲逛的流浪汉。”
“好像他也不知道那个姑娘现在在哪儿?”
“或者他就是不肯承认罢了。”
“或许吧。他也去了那儿。为什么?他的确在那座房子里。他还费了些事,以确保没人看到他。这又是为什么?出于什么原因?他是去找那个姑娘,或是要去找什么别的东西?”
“你认为他是去找什么别的东西吗?”
“他在那个姑娘的房间内找什么东西。”波洛说。
“你是怎么知道的?你看到他在那里了吗?”
“没有,我只是看到他下了楼梯,但是我在诺玛的房间内看到一小块潮湿的泥,可能来自他的鞋子。很可能是她自己要求他去她的房间里找什么东西。这就有很多可能性。那座房子里还有另外一个姑娘,一个美丽的姑娘,他或许是去找她的。是的,存在很多可能性。”
“你下一步要做些什么?”奥利弗夫人问道。
“什么都不做。”波洛说。
“真是无趣。”奥利弗夫人不以为然地说。
“我想我或许会从我雇的那些人那里得到一些什么信息。虽然很有可能一无所获。”“但是你自己不去做点什么吗?”
“要等时机成熟。”波洛说。
“嗯,我要去做点什么了。”奥利弗夫人说。
“请您,请您千万小心点。”他恳求道。
“真是胡言乱语!我能出什么事?”
“谋杀案出现之后,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。记住我对您说的。是我,波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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