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几天后,对那个死去的女人的调查有了结果。警方确认她叫旺达·波隆斯卡,波兰难民。在这期间,汤米和塔彭丝的调查不得不中断了。
悬崖上那可怕的一幕过去之后,处于崩溃边缘的斯普洛特太太和贝蒂被开车送回了桑苏西。到了旅馆,大家斟茶递水、好奇心十足,还有人拿来一点白兰地给这位半昏迷的女英雄喝。
海多克中校迅速报了警,在他的带领下,警察来到了惨剧发生的悬崖上面勘察现场。
要不是那令人不安的战争消息,这起惨案在报纸上所占的版面也许会更多一些——实际上只有一小段。
塔彭丝和汤米被迫出庭作证。为了防止记者给重要证人拍照发表在报纸上,梅多斯先生的眼睛里很不幸地进了些东西,所以戴了一个恨不得遮住大半张脸的眼罩。而布伦金索普太太则戴上了一顶帽子,大有改头换面的意思。
于是,焦点自然就集中在了海多克中校和斯普洛特太太身上。斯普洛特先生收到那封歇斯底里的电报之后,立刻赶来看望他妻子,不过当天就得回去。他看上去是个温和但不是很有趣的男人。
审讯的第一个程序是确认死者的身份,负责人是一个叫卡尔弗特的女人,薄嘴唇、目光锐利,已经做了好几个月的难民救济工作了。
她说波隆斯卡是跟她的堂兄堂嫂一起来到英国的,据她所知,他们是她唯一的亲戚。
她认为,这个女人有点儿精神病。波隆斯卡跟别人说过她在波兰有过可怕至极的经历,她的家人,包括几个孩子在内,全都被杀死了。她对自己受到的任何帮助都无动于衷,疑神疑鬼、沉默寡言。她经常自言自语,看起来很不正常。给她找过一个做家务活儿的工作,但几个星期前,她不辞而别,也没有向警察局报告。
验尸官问那个女人的亲戚为什么没有前来,关于这一点,警官布拉西的解释如下:
那对夫妇跟一起海军船厂的罪案有牵连,被有关部门依照《领土防务法案》拘留了起来。他说这两个外国人是以难民的身份进入英国的,可是却想马上在海军基地附近找到一份工作。所以他们两个引起了怀疑,并且受到了监视。他们有一大笔钱,数也数不清。目前没有任何实质证据可以指证这个死去的女人波隆斯卡——不过人们认为她有反英情绪。
很有可能她是个敌国间谍,那傻乎乎的样子只是装出来的。
斯普洛特太太刚被传召上来就泪流满面了。验尸官对她很温和,很有技巧地把她引到了案件这个话题上面。
“太可怕了,”斯普洛特太太上喘着粗气,说,“我杀了人,这太可怕了。我不想这样的——我是说我从没想过——可那是贝蒂啊——我以为那个女人要把她扔下悬崖,我不得不去阻止她——而且,哦,天哪——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。”
“你了解如何使用武器吗?”
“哦,不!我只见过划船比赛上的那些来复枪——向台上射击的时候,而且我从来没使用过。哦,天哪——我觉得自己杀害了一个人。”
验尸官安慰着她,问她之前有没有跟死者接触过。
“哦,没有。我这辈子从来没见过她。我想她肯定是个疯子——因为她根本不认识我或者贝蒂。”
在接下来的回答中,斯普洛特太太说自己参加过一个为了帮助波兰难民的缝纫聚会,这就是她在这个国家跟波兰人的唯一联系。
下一个证人是海多克,他讲述了自己跟踪绑架者时所采取的措施,以及最终的结果。
“那个女人准备跳下悬崖的时候,你的头脑是否是清晰的?”
“或者跳下去,或者把孩子扔下去。看起来她已经让仇恨冲昏了头脑。根本就不可能对她讲道理了。那一刻必须立即采取行动。我本来想开枪打伤她的,但是她抱着孩子做挡箭牌,我担心如果我开了枪会打死那个孩子。斯普洛特太太冒着这个风险,成功地救下了她的女儿。”
斯普洛特太太又哭了起来。
布伦金索普太太的证词很简短——只是给海多克中校的证词做个佐证。
然后是梅多斯先生。
“关于海多克中校和布伦金索普太太的证词,你是否同意?”
“同意。那个女人很疯狂,不可能接近她。她正要抱着孩子跳崖。”另外还有一些不太重要的证词。验尸官向法官汇报了如下情况:
旺达·波隆斯卡是死于斯普洛特太太之手,但后者被证实是无罪的。没有证据能证明女死者的精神状态。也许是对英国的仇恨促使她这么做的。分发给波兰难民的一些慰问品上面刻有赠者的姓名,也许这个女人是通过这种办法得到斯普洛特太太的姓名和地址的。但是她绑架孩子的理由还很难解释——也许是常人无法理解的某种疯狂动机。按波隆斯卡自己的说法,她在自己的国家遭受了巨大的丧亲之痛,这些经历可能刺激了她的大脑。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,她也有可能是敌方的间谍。
最后,综合验尸官的意见,陪审团做出了裁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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